然而甜梅号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极具爆发力的现场表演,令人屏息的冲击性能量,总让现场观众仿佛历经一场自我的内太空之旅,这种感受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。初始对甜梅号的印象是唱片内页寂静城市的冰冷,画面灰暗如找不到往日激情和信任的成人素描,不过请不要误会,甜梅号跟那些无聊生命中的颓废无关,他们没有用“身体”写歌,从起始激情澎湃的“No More Soundtrack”,我们不难得知,这完全不是一队纠缠爱情的“多面手”。他们在大量的去掉人声的“器乐”曲中构造中往往沉醉于起起落落间的节奏,其心如歌,在沉默中爆发,在低调中平衡,而这种灵魂深处的呜咽,先前群体化的城市生活已经抹杀了太多。
台湾乐评人的-Ricardo 的评价:
打从一开始,甜梅号就摆明了一路演奏曲弹奏到底的决心,急促如小鼓般的节拍、内酝激荡而后逐渐旋起情绪渲染风暴的电吉他反覆弹奏,都在在显示他们依旧受到Mogwai、Seam或Six By Seven这类的后摇滚吉他团体影响颇深,而若就三年前他们刚组团之际作比较,此时的演奏实力显然是呈现更稳定的状态,并且拿之再与现在时下台湾还在玩团的青年相比,显然能与甜梅号打对台的,大概也没剩几个了。
甜梅号的新专辑取名《金光之乡》(Hometown of Glitter),关键词在于「Glitter」的一字二义,它既代表某个金光闪闪、扣人心弦的事物,又代表耀眼的光芒背后,一种深沉而惆怅的迷惘。
1971年,齐柏林飞船发行的单曲《天堂之梯》(Stairway to Heaven),前两行歌词这么写着:「有一位确信所有发光事物都是黄金的女士,正要买一只通往天堂的梯子(There’s a lady who’s sure all that glitters is gold, and she’s buying a stairway to heaven)」;当然,最终,女士并没有在天上的商街寻获黄金,但却让「glitter」成为摇滚乐历史中一个亘古永恒的隐喻:当社会疯狂地追逐夺目的光亮,摇滚客得孤独地咀嚼真实且巨大的黑暗。
甜梅号,其实是台湾最具时代感的摇滚乐团,虽然,他们操作的是所谓的「后摇滚」(post rock)形式:让一般听众不耐的乐曲长度、扬弃主副歌的ABA曲式、像织绣花布般细密地建构旋律肌理、层层堆栈之后的爆发情绪、自高潮退烧下来的冷漠冰原之够冷够硬,主唱缺席或仅把人声当作另一种乐器……等等;虽然,也常有人说他们的音乐背后有着苏格兰乐团Mogwai的影子;但只要你生活在台北、台中、高雄,你岂会不对那四面八方的工业噪音(〈吃伏冒有礼貌our good strong neighbor〉)有所共鸣,不为一把吉他与奔腾套鼓扬起的英雄气质(〈1vs99 one versus ninety-nine〉)所悸动,不因其精巧设计的都市田园牧歌(〈关闭罐头工厂the cannery must go〉)而记起童贞情怀曾那么永远、永远的失落。